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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玨 作品

第001章 北幽苑大火在線免費閱讀

    

北山郊外,侍衛把守的高牆深庭,此時正黑滾滾濃煙夾卷著呼救聲。

“起火了,來救人啊。”

救命聲夾雜著大火劈裡啪啦的聲音,場麵混亂不堪,寢殿裡放著已經死亡三天,未能發喪的天子。

後院緊閉的小門,身形修長的少年一襲黑衣,側身而立,回頭朝著黑煙翻滾的前廳方向,起身輕躍翻牆而出。

宮人大亂,有慌亂逃命的,也有驚慌失措呆愣在原地的,有宮衛在提桶救火了,但火勢已經完全壓製不住了。

此時北幽苑,緊閉的大門。

苑外,清廖地站著十幾位文官,見到北幽苑大火,也顧不上繁文縟節,大聲呼救,苑庭門前挺立站著一排身穿黑色軍服佩戴青色長劍的守衛,劍柄上還帶著司徒家的字樣,任憑怎麼樣慌亂場麵,自巋然不動。

由遠處而來,疾風揚起塵土,赤色鐵騎,整齊劃一地奔騰而來,官員之間一陣喧嘩大喜:“太好了,是沈煜回來了。”

“沈大人回來了。”

...

北幽苑東北角後院不起眼的牆,下麵有一個狗洞,現在上麵掩蓋了雜物,狗洞不大,僅可一人通過,出了狗洞,一片荒地連接著荒山,雜草叢生處有一條碎石子小路,可以通向北幽苑庭外的小河。

這個狗洞。

是張玨重生到這裡一個月的傑作,有時候趁著黑夜,她也偷溜出去,觀察地形和逃跑路線,今天北幽苑大火,也是她唯一藉機逃命出去的機會。

隻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叫阿月,是劉貴妃膳房裡的一個燒火宮人,張玨陸續打聽道的是,十年前,阿月的爹用二兩銀子把她賣到了司徒將軍府上,張玨猜測賣阿月的人應該是“人伢子”,古代生產技術比較極度落後,醫療條件落後,最重要的是一般農家人,根本也吃不起藥,經常性的一個荒年,一個小流行疾病,就能導致一個小村落團滅。

再加上時局動盪,兵亂,土匪,草寇,橫行,阿月是個孤兒的概率就更大了,那人伢子自稱是阿月的爹,估計就是為了多換上一兩酒錢罷了。

九年前,司徒將軍以天子身體孱弱,北郊清幽易養體為藉口,幽居至此。

當時司徒將軍還送了一批守衛士兵和家奴過來照顧,名義上是更好地照顧,實際上就是監視和控製。

阿月應該也是那個時候,一起來的,其他再細節的事情,也無從得知了,不過不管是宮人,還是家奴,都是冇有自由的,都是被著那一張賣身契拘束著。

這纔是地獄開局吧,比起前世,父親是建設公司的老闆,母親是高中語文老師,張玨生活的時代纔是完美的。

她本來要以“985名校”的研究生的光環光榮畢業的,然後在父親的建設公司裡得到一份高薪輕鬆的工作,開豪華,住高檔公寓,然後纔在平淡中度過一生。

然而,一場車禍...

盛夏午後微風,三十四號女生宿舍樓,空氣中的燥熱倦乏讓人發睏,隻有時不時透過窗戶風還能讓人察覺到一絲的涼意,對於此刻的張玨來說,簡直是無濟於事。

“公元434年,劉太祖,薨,久困北幽;即位十一年,九年受困;公元434年,北幽山大火,澤出逃,定居晉州,稱高帝,即位十九年;公元451年,邊關動亂,李氏趁機北上,直達晉州,公元452年,李仲射殺百餘宮衛,生擒高帝;...”

“熱,實在是太熱了...”

“我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我懷疑我上輩子十惡不赦,今天纔要受如此的折磨”

張玨仰天長歎,昨天校務就通知過,今天會市政檢查電路,會停電一天了,校方考慮到臨近期末,學生們複習壓力大,隻有圖書館會有電,空調會正常開放。

宿舍裡其他女生,早就溜了。

隻有張玨頭鐵,以為自己不怕熱。

【小仙女聚集人間】

玉玉子:我現在真的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快給我腦袋熱懵。

劉小妹:「視頻」

張玨點開視頻:上下兩層的圖書館裡,已經是人滿為患,就連圖書館大階梯上,都坐滿了學生。

劉小妹:圖書館,現在也已經淪陷了。

玉玉子:咦,這可不行,這簡直是要我們i人去死。

玉玉子:我現在有理由懷疑,學校就是為了讓我們圖書館裡看書,才停電的。

萌萌不合時宜地發過來一張和對象在咖啡館的自拍。

萌萌:商業街這邊是昨天檢修的,咖啡店的人並不多,而且有空調,最好快點,因為已經陸續有咱們學校的學生來了,晚點可能就隻能和我們拚桌了。

玉玉子:馬上來,十分鐘。

萌萌:蘇塵也在這裡呢,就坐我們旁邊的桌子複習呢?

蘇塵是係裡公認的男神,也是她們女生宿舍夜談時,會出現的人物,也是張玨唯一表示過會喜歡的類型。

但此時張玨的心裡隻有學習,作為新時代的女性,談什麼戀愛,國家尚無富強,吾輩仍需努力。

萌萌很仗義地偷拍了一張背影圖,照片內容「萌萌假裝自拍,身後背景裡,蘇塵背影占了絕大多數的畫幅,在照片的角落最遠處,倔強少年,直挺挺的後背,穿著咖啡店工作人員的衣服,在擦桌子。」

劉小妹:最後的服務員是梁宇澤嗎?

萌萌:好像是,他好像一直都在這裡兼職打工呢?

劉小妹:不愧是澤神,每天去打工,還能回回考第一。

劉小妹艾特玉玉子:要不要一起去?

有伴就不算是電燈泡了,最多算兩個電燈泡,張鈺特意換了一件新買的衣服,是最近很流行的多巴胺穿搭,化了妝就出門了。

剛走出宿舍樓,陽光的炙熱在皮膚上,商業街離學校還有兩道街,春天溫度適中,不冷不熱的時候,她們晚飯後散步都能去商業街溜達。

但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不中暑,皮膚也能黑八度。

出了校門,張玨和劉小妹就直接坐上了網約車,因為單行道的緣故,可能會繞遠一點,總體來說這段路程並不遠,和走路差不多,也是十來分鐘就到了。

車上,張玨一直低頭玩手機,剛放大角落裡少年倔強的背影,突然直到一個巨大的衝擊力撞擊襲來,等她再次醒來,就來到這裡了。

準確地來說:

我是一桶泔水給潑醒的,食物腐爛的腥臭味,簡直是冰涼黏膩的噁心,順著脖子的縫隙,流淌到衣服裡麵...

“啊,啊...”

我驚恐地大叫起來,本能地想要起身,卻被一股力量狠狠地壓製回去,膝蓋猛地撞擊到地板,膝蓋處的痛疼感立刻傳遍全身。

緊接著就是啪啪,兩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為首的纔是一個老嬤,看年紀應該有三四十歲,身穿灰色的粗麻布衣,有束腰,寬袖,身後還站著幾個同樣的老嬤,手裡還拿著鞭子,剛纔扇了張鈺的老嬤,此時正一臉的凶狠地看著她:“你一個家奴,竟敢自戕?就是死罪。”

身體上的疼痛還來不及消化,大腦也無法反應對方話的理論邏輯了。

本能上的害怕,讓我的身體瑟瑟發抖,頭腦短暫的風暴後,勉強理解了對方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家奴是家主的私有財產,如果家奴自殺了,那等於家主的財產受到了損壞,但自殺不成就救活,再處死,這是什麼邏輯啊?

還冇來及整理好思緒,脖子就那麵容猙獰的老婦,用粗糙沙粒一樣的手,狠狠地扇了幾巴掌過來。

接著是一塊浸濕的布,一層又一層地蓋在我的臉上,讓我無法呼吸,大腦極度的缺氧,有些一時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不過,這窒息感,太真實了,大腦充血上頭的瞬間,人會格外的清醒,格外清醒地感受到痛苦,然後身體的求生的本能,讓我想要抓住任何一切的救命稻草。

可...

這不是我生活的時代,在這樣一個權貴橫行,蠻斷,酒池肉林,一個家奴,連自殺的權利都冇有,卑賤地如同草芥。

恍惚中,似乎感覺回到了現代,看到父母坐在病床前,昏迷的張玨躺在那裡。隻是瞬間,聽見有人嗬斥道:“住手。”

新鮮的空氣夾雜腐臭味,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還是這個破舊的屋子裡,麵對這群凶惡的老婦,聲音洪亮而嚴厲,也帶著少年的稚嫩。

顯然老婦並不畏懼來人。

語言裡帶著輕蔑和不屑,回答道:“回稟澤王,我們在處理司徒府上的事情...”

我再也支撐不住了,再次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