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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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雖已算入了秋，但金陵城內仍是炎熱。趕逢前幾日的一場大雨，又顯得悶熱起來。因大姐兒過了及笄，老爺也想低調舉辦，故下人們今早纔開始忙碌，也想趁著早晨涼快些，把大姐兒晚上的生辰宴趕緊擺放擺放。

“那城南鄭家的媒婆又來說親，倒也不看看自家的水平，也能攀著咱們家嗎？”月兒是李若水身邊的丫鬟，自小就跟著，說話自然不著分寸。

李若水聽聞也就笑笑，卻也並未否認。“找個委婉的理由拒了就是。”李若水能將這話說的輕巧，一來是因為自己有這資本，二來是因為自己眼高，看不上平常人家男子。

一年前郡主大婚，郡主妹妹在宴席上刁難：“這李家憑什麼能和我們一桌？”

同桌女眷知李家不過是落寞人家，隻近幾年有了起色，認為她們坐上主桌，不過念著祖上舊情，於是都半帶譏笑斜睨著元夫人和李若水。

元夫人蹙眉，李若水倒是不急不忙，答的十分得體：“靠的是郡主仁心。”

“今年雨水豐沛，秦淮河水位大漲，家父半月不著家，帶領工戶修理河道，緩解澇災。此事雖是為官本分，但郡主依舊記在心裡，這次也邀咱們家來見見世麵，咱們李家對郡主是會永遠懷著恩。”講完，李若水還掛著笑，眼神亮晶晶的。

麵上感謝郡主，實則將李家講的不卑不亢。郡主妹妹也不好多言，同桌的幾個打了幾個圓場，氣氛又漲了起來。

此事之後，金陵城內誰不知李家默默為百姓做事，修理秦淮河李家有功。李家長女也是是個說話伶俐的妙人兒，做事有分寸有城府，又到了成婚的年齡，提親的人自然絡繹不絕。

“前幾日小趙兒來跑腿，送了小百斤西瓜過來。說是咱姐兒愛吃，正好能煞煞暑氣。”月兒一邊幫李若水梳頭，一邊報送。

“好好謝著人家。西瓜給爹爹妹妹們留一點，其餘的都送給下人們吃，這幾日他們為我的生辰也是勞神。”梳畢，李若水起身，打扮梳理好後，準備去向元夫人請安。

小妹李若溪纔將起床，準備去找堂哥陸鈺說話，看著李府內眾人忙碌，途經二姐兒李若泉的房，聽著裡頭卻是靜悄悄的。她一猜便知道她這個二姐兒又在睡覺，她每日睡覺不到三竿不會醒，但今日就是大姐兒的生辰，她也不知道起來幫幫忙。

若溪這樣憤憤的想著，於是踹開二姐兒的門，想把她鬨醒，誰知屋裡竟然空無一人。

文卅酒肆內

“泉哥兒，你今兒怎麼一早就來了，往日都到中午纔來。”小二一邊熱切地問著女扮男裝的李若泉，一邊替她倒茶。

李若泉擺了擺手，一臉無語的表情。

“今兒家裡有事，出來討個清淨。”說完就一口氣把茶水喝完，除一除早起的睏意。

李若泉又嫌茶水喝的無趣，便問小二討酒喝。剛吆喝起來，就被一聲打斷。

“李公子，這麼早就來喝酒了？”

一道溫潤的聲線傳來，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

李若泉抬眸，對上一雙含情桃花眼。張切的眼睛，看似萬種情思，實則看誰都是裹著深情的淡漠。

“張兄！你也這麼早來喝酒嗎？”李若泉知道張切在拿自己打趣兒，但也毫無所謂的回答。

店小二看張切大駕光臨，頓時喜笑顏開。

金陵城內何人不知這張切是望族嫡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張府的地縫掃一點兒出來都夠走戶忙大半輩子，郡主進張府的大門都得客客氣氣的。而且郡主妹妹也心慕於張切，婚雖未定，不過也是早晚的事情。

李若泉和張切一年前在酒肆裡相識，張切一眼就識破了李若泉的女兒身。李若泉當時雖然感到尷尬，不過並不放在心上。在酒肆裡麵，和張切仍以兄弟相稱。

等張切坐下後，李若泉問道：“你怎麼這麼早也來了？”

張切丟下一紮包著油皮紙的糖蒸酥酪，徐徐答道：“順路。”

“張兄，這是送我的？”

“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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