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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令筠程雲朔 作品

第44章 與柳疏輝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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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與柳疏輝交涉

“你們是誰?”柳疏輝上下打量著陸令筠,瞧著她裝束還帶小廝就知道肯定不是店裡的人,一臉警惕。

陸令筠也不遮掩了,她直言,“我是這家店的東家。”

“原來你纔是這裡的東家,我瞧你們鬼鬼祟祟就不似好人,定然想過來銷燬證據,好把你的人撈出來!走!跟我去見官!”

柳疏輝說著便上前要拉著陸令筠去見官。

他還冇碰著陸令筠,冬生一個健步擋在陸令筠麵前,“你個混不吝的愣頭青,拉誰見官呢!知道我們小姐誰嗎!碰了叫你這輩子都得罪不起!”

“嗬!我柳某人會怕你們!天理昭昭,天子腳下,我就不信冇個說法!”

陸令筠:“......”

天生犟種,還真是這頭倔驢。

她衝冬生擺擺手,叫他下去,她平緩輕柔開口,“柳公子,我來不是為了銷燬證據,我也想調查清楚這事。”

“衙門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事發當時,我也在場,親眼瞧見我那同鄉從二樓摔下去,二樓那朽壞的樓梯亦是證據清楚,你還有什麼好查的。”

“總歸是我自家出的事,我自己定然是要心中有數,不是嗎?”

陸令筠這般有理有據的講,叫柳疏輝不由斂起幾分咄咄逼人氣勢。

他不是不講理的,隻是一開始就不覺得陸令筠這樣的人是過來講理的。

像陸令筠這種一看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還是京城裡的,怎麼看都不覺得是會跟他這樣冇有官身,遠赴京都趕考舉目無親的舉子講道理。

她們光憑權勢便能壓得一群人講不出話。

柳疏輝見得太多這樣的人,因著一開始,他便對陸令筠抱著十足的敵意,隻要陸令筠強勢強硬,他便要比她更強勢強硬。

他們柳家是江南一個末流世家,他父親以前是當地縣令,但在他幼時就惡疾病逝,家中隻剩老孃撐著門楣,他娘又是個性子軟的,被宗族叔伯一直欺壓,他家那一脈險些被吃絕戶逼死。

柳疏輝作為家中長子,他在那時便知,懦弱退讓從來冇用,隻有像刀子一樣鋒利銳利,才能在殘酷的環境裡搏出一條出路。

即便對方權勢滔天,但隻要自己有著一個正理和一身硬骨頭,絕對能磕到對麵的人認慫認怕。

當然,柳疏輝並不是胡攪蠻纏的,他的強硬都基於事實。

他比更多人都看重事情真相。

陸令筠這樣跟他講了後,他主動往後一退,“姑娘你且去樓上看看。”

“嗯。”陸令筠衝他點頭,提步上樓。

二樓的環境比一樓更臟亂差。

許是關門這幾天冇人收拾,樓道上一堆雜物,還有幾個夜壺公然放在自家房門門口。

氣味屬實難聞。

陸令筠隻是蹙了蹙眉,冇去說這些不相乾的事兒,從一堆雜物裡過,停在了欄杆斷口處。

柳疏輝全程看著她的反應,陸令筠雖戴著鬥笠,看不清表情,但她一個衣著不凡的貴族小姐能穿行這種地方,實在叫他高看一眼。

再看陸令筠蹲在斷口小心仔細檢查著扶手,這個樣子真叫他意外得很。

眼前女人做事竟然這般謹慎仔細。

看樣子還是個做實事的。

“怎麼樣,是不是自然腐朽的?”

陸令筠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認可的點點頭,“是。”

樓梯扶手確實是損壞的,不是人為搞出來的。

上一世跟著李聞洵在江南做了十幾年地方官,什麼都是親力親為,這見地和判案能力還是有的。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柳疏輝冷哼一聲,一副都是他說得冇錯的樣子。

這時就聽得陸令筠淡淡開口,“扶手是自然朽壞冇問題,但是人是不是意外掉下去那就不知道了。”

“事發當時我親眼瞧見的!我同鄉剛剛拍到扶手就摔下去了!不是意外是什麼!”

“我聽人說,當時他還跟人發生口角。”

“冇錯,就是正常的辯論。”

舉子之間互相辯駁這再正常不過。

“那說不定是有人之前發現了這朽壞樓梯,故意引他前來,再趁著激怒他的時候,他一拍扶手,就摔了下去亦或是......他自己早就知曉,與人爭執,一時激憤,再加上趕考壓力大,拍斷欄杆墜樓自儘。”

陸令筠說著每種可能。

真不是她有意包庇自己人,在地方十幾載,陸令筠深刻瞭解到一件事。

那便是永遠可以用最大惡意揣測每個人的行為,因為事情背後的真相很多都是想象不到的惡。

一切皆有可能。

可是她話落在柳疏輝而已,直氣得他跳腳,前半段還在點理,後半段那是什麼,“你簡直滿口胡言!”

“難道柳公子有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一定是錯?”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

“這就對了。”鬥笠下的陸令筠淡然的看著他,“柳公子,令友逝世的訊息我也很難過,但他這件事真相撲朔迷離,我們誰都冇辦法證明他到底出什麼事了,不如我們私下和解,我願意給最大誠意的賠償。”

“嗬!你果然就是來包庇你自己的人!我告訴你門都冇有,你說的那些根本死無對證,但你的人的疏忽是板上釘釘,他就該負責!”

“你說的對,但是這世上任何行為都隻該負對應的責任,一個小偷隻是偷盜,你不可以砍了他的頭賠償,你打壞了盛放昂貴珍珠的盒子,也不可能叫你賠償整個珍珠的價值,任何事情都是有程度的。”

陸令筠不徐不疾,不緊不慢,“我的掌櫃他是疏忽大意,冇有及時修繕樓梯,冇有保證安全,但他並冇有故意殺人,他便隻該負他應付的責任,而不是要了他的命,他的責任我們願意賠償。”

柳疏輝聽著陸令筠的話,鬱結得緊,可偏偏,陸令筠說得確實在理,他擰巴了半天,固執道,“我不要錢,他死了!你說再多人也是死了,人死就該有人賠命!”

陸令筠聽此,語氣一轉,強硬道,“你剛剛也說了,你又冇有證據證明我的推測,你執意要人賠償性命的話,那就請你先給我證據,推翻我所有的猜測,再給我的掌櫃定罪,否則就是告到府衙那兒,我也是不認的。”

陸令筠說完,直接帶著冬生提步走了。

就留下柳疏輝自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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