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魏才德頭一次遇到如此凶悍的人，當下也被打蒙了。
“你刻意在官家麵前搬弄是非，汙衊我許仙不是好人可以，但絕對不能詆譭這群人間的白衣天使！”
“更加不能汙衊堂堂正正、為國為民的聶太傅！”
許仙這一吼，頓時就把整個場麵給震住了。
他的聲音逐字逐句地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震撼人心！
許仙快步走到這些青樓的姐兒麵前，剛纔許仙在門口跟趙翰糾纏的這一會兒，褚十娘已經按照許仙的吩咐，讓自己手底下這些姐兒趕緊換一身衣服。
她的左手邊清一色白衣，右手邊則是素色衣服。
這些姑娘臉上雖然妝容豔麗，但她們的手和腳，特意用布條綁好，有幾分江湖女俠的味道，看上去特彆乾練利索。
其中，還有十幾個姑娘，甚至把衣袖拉扯起來綁住，露出一雙粉嫩嫩的手臂。
許仙先是對趙翰行了一禮，隨後說：“官家，雖然草民不知魏公公為何口口聲聲詆譭草民的同時，還非要拉上聶太傅。”
“地久天長，乾坤郎朗，聶太傅為國家社稷鞠躬儘瘁，乃當世楷模，草民無比敬仰，所以方纔忍不禁出手打了魏公公。”
“但同時，草民也必須要向官家以及在場的諸位認真地介紹我身後這些天使！”
許仙已是第二次提到“天使”二字，身後這些姐兒，一個個就如同木頭一樣立著、杵著。
她們腦海當中，一直迴盪著許仙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雖然聽不懂，但分外清晰，同時也越發覺得，眼前許仙的背影，越來越高大！
“何為天使？”
趙翰一臉好奇。
“那是草民在奉了官家的聖諭之後，為她們改的稱謂。”
“官家將梨香苑賞賜給草民，她們自然是官家贈予草民的使者，官家是天子，這些姑娘自然就是天使！”
趙翰聽得連連點頭，同時眼前這些姐兒實在是養眼，一時也是心花怒放，彆說觸碰，就算是看著也甚是舒坦、解壓。
那一眼掃過去，就冇有讓人眼睛覺得“硌”的，一流水都是美人，鶯鶯燕燕，千嬌百媚！
即便是後宮，都尋不到如此整齊的美人群。
趙翰在覺得養眼的同時，也分外好奇這些人究竟是乾什麼的？
於是開口詢問，許仙聽了之後，率先解釋他身邊這些穿白衣服的姐兒。
“回官家，這些穿白衣服的姑娘，她們的職位是護娘。”
“所謂護娘，就是看護病人的姑娘。”
“她們雖然不是大夫，卻是整個醫館裡最為忙碌辛勤的人。”
“草民和其他大夫為病人診斷，她們要在旁邊候著；病人身體不適，她們要在旁邊守護，隨時向大夫稟報這些病人的症狀。”
“在這裡，無論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都會得到護娘們的精心照顧！”
許仙說話的同時，白衣服的姐兒們，不自禁地將自己的腰桿挺直了。
原來，她們還可以做這些活？
雖然感覺都是在伺候男人，但正如許仙所說，以前她們是躺著，而現在她們是站著！
可以說，這是姐兒們人生第一次，有一種活著的感覺，不再是行屍走肉、男人的玩具。
甚至有很多開始憧憬自己接下來，究竟會過上怎樣的一種生活。
趙翰聽得連連點頭，又指向旁邊那些袖子和褲腿都撩起來，剛好露出一片嫩嫩白白美豔奇觀的姑娘們。
“她們又是乾什麼的？”
許仙說：“官家，所謂花常開、水長流，青梅草藥煮白酒。”
“這些姑孃的職位是，技師！”
“草民為梨香苑，新創了兩種治療方式，一種是推拿按摩，另外一種則是足浴治療。”
“有一些長期腰痠背疼，肌肉僵硬脊柱脫節的病人，就需要這些姑孃的纖纖玉足，在他們的後背上踩踏。”
“在正骨的同時，也會疏鬆他們的肌肉，以此帶來緩解病痛的效用。”
“這些擼袖子的姑娘，會在一個小小木桶裡清理病人的腳氣，替他們進行腳底拿捏按摩，通過刺激穴位，改善人體經脈流通，促進血液循環，以此達到治病保健的效果。”
“草民剛剛接手醫館，就讓姑娘們進行了一番嘗試，效果顯著。”
許仙的話音剛落下，那魏才德就在邊上叫囂：“你口口聲聲說這梨香苑是醫館，那你就找個人過來臨場向官家展示一下！”
魏才德說話的同時，就特意把目光看向四周。
他發現小青假扮的劉小妹站地比較遠，看著有幾分呆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於是，他伸手指著小青說：“你，過來向官家展示一下，你究竟是怎麼醫治彆人的？”
小青心中一頓，暗道要壞。
她殺人可以，但還從來不知道該怎麼救人。
這時，許仙則笑盈盈的說：“小妹啊，既然魏公公不相信，那咱們就演示一下給他看。”
隨後，許仙就讓褚十娘打來了一盆熱水。
許仙脫下足衣（襪子），將一雙還算看得過去的腳放進熱水之中。
他對著小青招了招手說：“小妹來，向魏公公和官家展示一下足浴。”
聽到這話，小青差一點就要跳起一劍刺死許仙！
臭東西！
爛東西！
居然要本小姐給你洗腳！
儘管小青在心裡頭，把許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給罵了個遍。
但為了不露餡，最終也隻能乖乖地蹲在許仙眼前。
她還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情不願，低著頭、擼起衣袖，將雙手放入溫水之中。
許仙向陳不易使了一個眼神，陳不易立即領會。
隨後便笑著向旁邊的趙翰解釋，腳上的穴位和人體臟器相連等相關知識。
眾人頭聽得很仔細，唯獨在給許仙洗腳的小青。
小青軟軟的手指，按在許仙的腳背、腳底板上，力道恰到好處，舒服得許仙都不自禁地眯起了雙眼。
那動作、那姿態，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洗腳，不，足浴真的有那麼舒服嗎？
看得趙翰都有些躍躍欲試。
然而，這時一直低頭的小青，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她朝著許仙腳底心狠狠一按！
“啊噢！”
許仙像是被針給戳到一樣，腳立即縮回，放聲嗷叫。
陳不易看著許仙的樣子，笑了，同時向趙翰解釋：“官家，想來剛纔這位姑娘應該是按到許仙的然穀穴，此處與腎臟相連。”
“若是稍微疼痛，乃是正常。
但像許仙這般嗷嗷叫，是腎虛。”
趙翰瞭然，伸手拍了拍許仙的肩膀：“許仙啊，你這腎，虛有點嚴重呐。”
旁邊諸女紛紛抿嘴嬌笑。
許仙看著“劉小妹”，她雙手交疊、一臉無辜。
低頭間，小青則是心裡笑開了花。
誰讓使喚本小姐給你洗腳，活該！
在陳不易和許仙的“雙簧”之下，趙翰連連點頭，幾乎已經認定許仙的確有能力把這間青樓變成醫館。
而魏才德這時咬著牙，兩隻眼睛裡，直冒著凶光！
出宮的時候，他可是跟太後打了包票，許仙這個卑賤的草民必須得死！
隻要許仙死了，整個保安堂的罪名就會落實。
而太後則可以向聶太傅發難！
魏才德突然一聲冷笑，說：“許仙，任你巧舌如簧，但仍舊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這些女人都是賤人，都是下三濫的妓女！”
許仙冇有義正言辭地反駁，他沉默了，沉默的不僅僅是他，還有身後一群姐兒。
是啊，無論許仙給他們許了怎樣的承諾，就算真的把賣身契拿回來了，她們還是賤籍，還是妓女。
這一身份永遠都無法抹去！
哪怕是剝了皮、挖了心，仍舊改變不了。
這時，許仙突然鄭重走上前，然後雙手拱起，對著趙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許仙戲精上身，他表情肅穆而動容，眼眶裡更是因為剛纔他說話時特意眼睛瞠開不眨眼，從而導致眼睛乾澀，而自動流出來的眼淚水。
“官家，草民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