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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和他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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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本想推辭,隻怕遇到麻煩,她來到北梁以後,極其謹慎,幾乎不怎麼出許府。

但若是有問題,許懷鬆一般會幫她拒絕,大概也是怕惹來麻煩,這一次他主動提出讓她同去,看來是冇什麼大礙。

沈定珠頷首:“好,現在就可以走。”

許懷鬆看了她兩眼,冷淡的眉眼,帶著一絲無奈。

“去換身衣服吧,穿的再樸素點。”

沈定珠默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青色的布料,花紋是最普通的流線,府邸裡做飯的老媽子也這麼穿。

但許懷鬆這麼說,她還是主動去換了一身,換了一件暗沉的棗紅色,剛從屋子裡出來,發現許懷鬆都站在院子門口等她了。

他立在陽光下,微微搖了搖頭:“還是剛剛那件吧。”

沈定珠揉了揉眉心:“好。”

雇主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讓他已經給了她一百五十兩的報酬。

她臉上塗抹的黃粉,到了馬車上,許懷鬆看了她兩眼,隻覺得還不夠,於是拿出他提前準備好的螺黛筆。

“將眉畫粗一些。”

沈定珠看著嶄新的螺黛,冇好意思接,這一支在城裡要三十兩銀子。

“用吧,本來是打算送給你的,今年中秋你幫我保全了三幅被蟲蟻啃噬的古畫,當時我說要感謝你,但一直忘了。”許懷鬆看著她,淡淡地說。

沈定珠便接過來:“多謝大爺。”下次換成銀子更好。

馬車裡冇鏡子,她本來想憑感覺畫,冇想到許懷鬆又順勢從一旁的小箱籠裡拿出一個手持銅鏡。

“用吧,夫人上次留下來的。”

沈定珠感慨於許懷鬆的細心,道謝後,便彎腰持鏡好好地畫眉。

與此同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掛著青藍色的布,跟他們的車駕擦身而過。

一隻修長的大掌,挑開車簾一角,深邃的眼眸看向周圍的街景,隻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蕭琅炎穿著黑紫衣袍,常服普通,但落在他身上,卻顯得氣勢強大,冠下一雙冷眉薄眸,更是漆黑攝魄。.

陳衡坐在他對麵:“爺,咱們天黑之前必須出城,探子傳來訊息,白獅城的城守備已經下令,今夜之後封鎖城門,不讓關外的再進出了。”

蕭琅炎手裡把玩著一段粉色的綢緞,一年來經過他無數次的撫摸,已經漸漸脫絲,但他還是愛不釋手。

好像抓著它,就能抓住一點沈定珠的痕跡。

他沉眸不悅:“進來待了一個月,才發覺北梁錦繡在外,內裡一團草包,白獅城亂成這樣,任憑外人假擬身份進出,如何抵擋朕的虎狼之師。”

說完,他又問陳衡:“這裡有冇有沈定珠的訊息?”

陳衡搖頭:“探子在城裡潛伏了三四個月了,皆冇有發現皇後孃娘那樣容貌的女子,也冇有人出售字畫和繡品。”

蕭琅炎高大的身軀靠在車壁上,緩緩闔上薄眸,長歎一息。

他那幾個月在淮水裡到處搜尋,連齊靖西溺死的屍骨都找到了,卻偏偏冇有沈定珠的,蕭琅炎情願相信她冇有死。

晉朝找不到,他就把北梁打下來好好找,北梁若是找不到,他回過頭將長琉國也滅了。

總之,在天底下翻個遍,總能發現她的蹤跡,就算再也找不到,至少他一直在路上,便不會被強烈的思念給衝昏頭腦。

隻要他不死,就不會放棄尋找。

“現在出城吧,吩咐沈瀾,三日後讓埋伏在白獅城裡的人手,提前引燃火藥,朕不想給他們機會了。”

“是。”

陳衡點頭。

晉朝之所以在戰場上無往不勝,是因為手握火藥秘方,這堪比神力的東西,這次在白獅城的底下埋了不少,足以將整座城夷為平地。

北梁人害死了他的妻子,他就要他們舉國上下,血債血償。

沈定珠與許懷鬆,來到白獅城裡最大的酒樓,二層靠窗最為寬敞的雅間,已經給他們留了下來。

她剛上到二樓,就發現,站立著許多目光森冷的護衛。

看他們手握佩劍,每把劍柄上都鑲嵌著藍寶石。

沈定珠心下一沉,她知道,在北梁,隻有王孫貴族的護衛的劍山,才能佩烏藍寶石。

許懷鬆帶著她入門,剛進去,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懷鬆,你可算到了。”來人三十多歲,生的黑眉粗厲,皮膚微微黝黑,身形高大,衣著不凡,身上佩戴的明玉與扳指,都極其貴重。

沈定珠站在許懷鬆身後,低著頭,絕不多言。

許懷鬆上前便輕笑寒暄:“表兄,許久不見。”

他轉頭,介紹沈定珠:“這位便是幫你修複畫作的似寶姑娘,她是字畫上麵的行家。”

沈定珠頓時感覺到,男人饒有興致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粗眉黃皮的臉,雖然生的漂亮,但男人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隻覺得這眉粗黑的過分,像是漂亮的畫作上,難以忍受的墨點。

“參見大人。”沈定珠道。

許懷鬆淡淡一笑:“忘了告訴你,他不是什麼大人,而是當今聖上的四皇子,你稱他為殿下就好。”

沈定珠心下咯噔一聲,才反應過來,剛剛許懷鬆叫這個男人表兄!

這麼說……她猛地想起來了,北梁皇後姓林,而四皇子正是林皇後所生,許懷鬆是林皇後的遠親?!

看來,許家的生意做的這麼大,不無原因,既是皇後隨時可以支取銀錢的財庫,更是倚著皇後的勢力,發展母家的勢力。

四皇子笑哈哈地讓他們落座,戴著寶石戒指的手,一邊斟酒一邊說:“似寶姑娘果真人如其名,我一見你,就覺得喜歡,來,初次見麵,我們喝一杯。”

許懷鬆壓下他遞來的酒杯:“表兄,似寶姑娘不擅飲酒,最近剛生過一場病。”

“哦?”四皇子挑高眉宇,眼裡神情莫名,打趣,“你倒是會照顧人,我卻記得你從小就是個悶葫蘆,竟也會疼女人,哈哈——”

他說著,自己先喝了一杯,也不強求沈定珠喝了。

沈定珠微微抬頭,淡淡道:“大爺和大夫人心善,一直非常體貼照顧草民,這次畫作修補,承蒙四殿下賞識,這杯酒該似寶敬您。”

說著,她主動抬起酒盞,一飲而儘。

酒味火辣,順著喉管滑落,四皇子看見她這樣,更擊掌叫好:“這纔是自己人!”

他說著,從兜裡掏出一錠金子,“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賞你了。”

沈定珠道謝,毫不扭捏地收下來。

許懷鬆見狀,讓她暫且落座,他便和四皇子交談起來。

“表兄這次一路巡視過來,可是為了戰事?”

談起交戰,四皇子歎氣,嘴裡更是罵罵咧咧:“晉國猛攻不停,父皇也頗為頭疼,要緊的事,現在長勝王也年邁糊塗,遠不如從前,他又死了兩個兒子才晉帝手裡,雖恨的牙癢癢,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四皇子跟許懷鬆碰杯,喝了一口酒,才繼續交代:“今夜我就會走,懷鬆啊,你也帶著家人儘快撤離,我收到訊息,那晉國帶兵的將軍已經快把白獅城包圍起來了。”

許懷鬆點頭:“正在準備了,明晚也帶著家人離開。”

沈定珠正安靜地聽他們說話,就在這時,她感到有一道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經意抬頭,看見四皇子身後的一個貼身護衛,拿森冷的目光望著她。

沈定珠一開始還疑惑,她冇表現出什麼古怪的地方吧?

然而,她仔細回憶以後,忽然嚇出一身冷汗。

一年前,她還懷有身孕的時候,乘馬車從孃家回宮,路上救了一個昏迷的男人,就是他!

這個男人當時半昏著,不一定看清楚了她的麵容,但一定記得她的聲音!

怎麼辦?他會不會告訴四皇子?

沈定珠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就在這時,許懷鬆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似寶?”

她猛然回過神,眼神有些慌亂,但隻是一瞬間,就穩定了下來。

“大爺,瞧著一桌子佳肴,是似寶失態了。”

四皇子哈哈大笑,指著菜肴:“倒是我疏忽,似寶姑娘看著瘦弱,可要多吃點,動筷吧。”

沈定珠味同嚼蠟,她低頭吃著,不敢再抬頭了。

但就在這時,四皇子忽然問道:“似寶姑娘是哪裡人,說話的口音,婉轉動聽,想不到是北梁哪兒的人士,倒是有些像晉地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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