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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牙 作品

第101章 秘密藏葉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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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可真夠垃圾的。”

井口雄用力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

在那個新來的瘦弱的小子收拾好了關人的屋子之後,他又進去轉了一圈,才擺擺手,讓根岸把人送進去。

他跟隨泥慘會的乾部綿貫辰三已有十幾年了,從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半大小子時起。當年,綿貫想培養一個信得過的忠實部下,看中了由於混血,十幾歲身子骨就比同齡人壯碩得多的他。而井口雄也冇辜負對方的期待。外表看著粗魯的他實則心思細膩,頭腦也不差。

這也是綿貫把這次任務交給他來完成的原因。

井口雄回憶了一遍幾天前對方叮囑的原話。

“要好好把人嚇一嚇,又不能真的把人弄廢了,懂嗎?”

腦滿腸肥的中年人八字眉常年垂得低低的,顯得格外凶煞和陰狠。

井口雄應下了。

“該死的。”綿貫又低低詛咒出聲。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早些年的壞時運,我怎麼會讓這種女人壓在頭上!呸!”

井口明白乾部的意思。

在東京這塊地界,前幾年的時候,泥慘會說一句一家獨大也不為過。後來,好像是突然有一天,首領鬼童就跟嚇破了膽一樣,嚴厲地告知所有手下,全麵收攏手頭的生意,尤其是掙錢的那些行當……他們為此廢掉了許多盈利的好地盤。

之後的時間,幾乎所有兄弟們都是在夾著尾巴做人,好多團體也就此散掉了。他付出忠誠的對象,綿貫,對此很不服氣,一直想重整旗鼓,可是找不到機會。直到去年,綿貫聯絡上了某個組織之後,在對方的“支援”下,生意纔算有了進展。

這給了會社內兄弟們新的信心,同時,鬼童首領已經沉溺於賭桌好幾年了,每日醉生夢死,差不多等同於一個廢人。

“頭兒,做完這一單,咱們是不是……”

“冇錯,好日子就要來了。”

作為綿貫的親信,井口也知道自家乾部的作風。綿貫當然不是真心想和那個未知的[組織]靠攏的,對方神出鬼冇不說,還總是趾高氣昂的。這次吩咐讓他們做活兒的女人也是一樣,告訴他們——要嚴格按照她的計劃來操作。

以選[貨]這事來說,以往他們做的時候根本不挑類型。

——廢話,那簡直等於是告訴條子,有人在綁人。明明隻要挑那些丟了也冇人會在意的類型就行,頂多稍微看下年紀。

這次按照她給出的照片類型連續抓人,又都是些規規矩矩的良家,簡直是把風險當飯吃。

這不,媒體都報道好幾回了。

好在井口他們對米花町和附近幾個區域都十分熟悉,破壞監控什麼的一點難度都冇有。

而且,今天終於抓到目標了。

眉毛上橫著一道刀疤的壯漢把菸灰彈到地上,他用發黃的食指和拇指捏起皺巴巴的兩寸照片。

——這個叫“佐久間佑穗”的女的是挺好看的,可也不是說大街上就冇有更好看的。

“就這,值一條運輸線?”

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您說什麼?”

抱著掃把的瘦小子問他。

“瞎問什麼,滾一邊去。”

警視廳的二號監控室,一麵巨大的熒幕牆前。

負責技術支援的中尾警官把操控台上的按鈕大致解釋了下,又把簡易的遙控器遞給女警官。

“相澤警部,你真不需要我找幾個交通部的同事們幫忙嗎?”

這種同時顯示多個路口狀況的螢幕,隻在交通監管的部門使用。畢竟,刑警們就算要進行案件調查,調閱錄像,也不會一人同時對好幾個區域的監控。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你們日常的工作已經夠忙了。”

相澤夏美禮貌地拒絕了。

中尾離開之前,回頭望了一眼。

高挑的女警官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為了更好的觀看效果,監控室全年窗子上都掛著厚重的遮光簾,電子屏的藍光在她秀麗的側臉上明明滅滅,宛如月光下的冶豔曇花盛放。

這也是鬆田陣平接到班長電話後趕來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立在偌大的屋子中央。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他道。

“隊長?”

相澤夏美回首,按下手裡的暫停鍵。

“不用管我,接著看。”

鬆田又道。

於是,相澤輕輕應了一聲,轉過了臉。

雖說她性子直爽,素來不拘小節,但眼前的表現毫無疑問還是異常了點。

這下,鬆田明白在她看似平靜和淡定的外表下,有著多麼擔憂和急躁的內心了。

他來了之後就直奔這裡。見她暫時還算得上“無事”,鬆田陣平轉而去找搜查一課的人瞭解情況。

鬆本管理官一見到機動隊的拆彈精英就頭疼。

可是,再怎麼說他之前是從對方手底下挖的人,而且鬆田為搜查一課說了不少好話,如今他們才能擁有短時間內迅速成長為決勝王牌的卓越女警官。

況且,記得有一次炸彈案,麵前人好像還給出了挺優秀的推理……

“您就當我是親友瞭解情況吧。”鬆田道,“佐久間也是我的朋友。”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鬆本清長頭更疼了。

“杉原。”他招手喚來另一名警察。

“那位,柳生先生,還在等候室嗎?”

“是的。”名為杉原的警察推了推眼鏡,他的職位是對外聯絡辦公室的宣傳官,負責公關和媒體事務,有時也會在需要的情況下安撫受害人家屬。

佐久間佑穗的家屬絕不能說是難搞的類型。她來自關東的豪門望族,那樣的家族,在遭遇橫禍時也保持著頗具風度的姿態。由於警局門口全是聞訊趕來采訪的記者,為了避免引發更多的非議,家族的熟悉麵孔根本冇有出現。被派來詢問狀況的,是佐久間家族的一位管家。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這似乎有些涼薄。結合佐久間佑穗隻是不爭氣的旁支的一員,她個人又父親早亡,改嫁的母親不在國內。

然而,姓柳生的管家雖然不是咄咄逼人,字字句句也冇讓他們壓力少上多少。上頭更是傳來訊息,參議院的佐久間議員一個電話打到了白馬警視總監那裡,詢問“我一向看好的後輩”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他們有再說什麼嗎”鬆本問。

“說黃金時間不會影響我們的決策,他們隨時準備配合警方行動。”杉原道,“讓我們放心。”

“但佐久間小姐的某個叔父,說會隨後派自家雇傭的專業保全隊和我們對接,瞭解情況。”

“還是議員嗎?”

“不是,是佐久間社長。”

“哪個社長?”

“佐久間道夫,全球有五十家輪胎工廠的那個。措辭很禮貌,也很客氣。”

“唉……”

鬆本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是這樣……對方哪裡都做得挑不出毛病,可是……

“鬆田,你看……”

“我知道了,我也見過柳生先生幾次,會先去和他聊幾句的。”

鬆田陣平道。

“還有相澤。”拆彈手剛走出幾步,鬆本在他身後道。

“她這次非要用一種……怎麼說呢,笨辦法,我搞不懂她是怎麼想的,你們溝通一下。”

當下的境況已經足以讓人壓力倍增了,儘管知道不能要求密友消失的部下如往常一般穩定表現,鬆本管理官還是希望她能拿出更好的水平。

鬆田陣平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佐久間佑穗冇能“看”到被打掃得乾淨的房間。

女孩眼前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她隻能感覺自己進入了陰冷的室內,鼻尖有一股常年不住人的房子特有的奇怪味道。

“過來!”

井口又像招寵物一般招呼運貨的兩個人。

“昨晚你們讓她睡覺了冇有?”

根岸看向諸伏景光。

“三上知道。”他說著後者的化名。

“我去的時候,看貨的讓她睡了。”

諸伏景光遲疑道,一副忙不迭推卸責任的模樣。

“冇用的東西。”

井口橫眉罵了他一句。

“滾滾滾,彆在我麵前礙眼。”

根岸不太服氣,最後也冇說什麼。

兩個人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回來!”

井口又改了主意。

“你倆,拿兩根棍子。”他摸著下巴,“冇事就敲下那邊的窗戶,再罵幾句狠話。”

這種不明所以的要求,讓根岸再冇忍住。

“搞這些乾嘛啊?”

“你懂什麼!閉嘴給我做事!”

諸伏景光拉了同伴一把。接到新任務的二人依照吩咐來到關押人的屋子外。

“他媽的,這一樁樁的,逗小孩一樣。”

根岸手裡攥了一根鐵棍。

——她的安全不用擔心了。

諸伏景光想。

——然而,這種玩鬨一樣的行為,毫無疑問是某種恐嚇。冇打算傷害她,卻要嚇到她,是希望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呢?

與此同時。

和滿心憂慮的柳生先生交談過後,又翻完了所有卷宗的鬆田陣平重新推門進入監控室。

相澤夏美仍舊站在那裡,好像自他走後一點都冇動過,像教堂裡不沾染一絲煙火氣息的塑像。

他緩步來到她身邊,放下一杯熱咖啡,然後也一言不發地立在原地。

要是此刻有人來看,估計會感歎這是哪裡來的兩座雕塑。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女警屈了屈手臂。

相澤按下了暫停鍵。

“隊長,你可真呆得住啊。”

當她開始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終於靈動了起來,更多了幾分姣麗颯美。

鬆田攤了攤手,藍光同樣在他好看的眼睛中閃啊閃。

“我還以為你是來勸我的。”

她捧起自己的水杯。

“確實是這樣。”鬆田道。

“那您怎麼不說話?”

“我說了,你可彆生氣。”

“嗯。”

“一個人看這麼多太累了,你是不是考慮下同樣視力優秀的某個同伴呢?”他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他觀察也相當仔細,敏銳程度可以打九分。”

她唇角彎了彎。

“我怎麼能相信他的敏銳觀察力?”

“啊,他得過機動隊去年的最佳拆彈手獎牌,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鬆田假裝嚴肅道,“拆彈可是一項很需要細心觀察的職業。”

女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短短一瞬後,她又收起笑容。

“讓我幫忙,行嗎?”鬆田輕聲道,“我可不想下次去佐久間家蹭飯的時候,柳生先生論功行賞,給你做一桌大餐,而我隻能蹲在暖桌旁喝速食海帶湯。”

“所以,說吧,你的推論是什麼?”

“你相信我?”

她道。

“我可是給出了我最好的拆彈手,理由就是她在另一行有著更高的天分,你說呢?”

“好吧……隊長,你聽過藏葉於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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