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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牙 作品

第252章 有多麼高興能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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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內的桌麵有著圓潤的邊角,與霧氣般的紋理。溫和而柔潤,發出如玉的光澤,觸碰的時候則冰冰涼涼。

這一點安室透深有所感。

男人挽起袖子,將手肘抵在桌上。

他的手臂旁邊是一個大號的醫療箱,超出正常家庭會準備的標準。

仔細想想,這倒也不難理解。

外殼由某種銀白色的金屬打造的醫療箱,掀開的時候沉甸甸的,枡山瞳都有點費勁。

安室透斜著身子,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方纔,在她去將醫療箱拿出來的時候,場景也是如此。

女孩的金髮披散開來,隻穿了件白色的睡裙,長裙襬直至腳踝,材質是柔軟的縐布,均勻的褶皺圈起束領,唯一的裝飾是同色的綢緞繫帶在胸前打成的簡單的結……無論是純色還是古典都加重了她的單薄,使得她和金屬感的箱子落差強烈。後者就像是直接從高階研究室裡拿出來的。

大小姐在書架旁的牆壁某處按了一下,又推開一麵隱藏形的遮板。然後,她就像拖行李箱一樣,把裡麵的東西拖了出來,一直來到安室透身邊。她打開外麵一層的箱子,內裡又出現了小一圈的樣式差不多的箱子。

枡山瞳將真正的醫療箱費力地舉到了桌子上。這中間,安室透還用冇受傷的手幫了她一把。

箱子被開啟後,一點冷氣,混合著堆放藥品處常有的那種味道撲麵而來,並不強烈,淡淡的。

“難怪這麼重。”安室透道,“有製冷的設備。”

“有些需要冷藏的藥品在。”大小姐道。

兩人圍著一張桌子,她站在緊鄰著他的一側,形成了九十度角。

枡山瞳將最下麵一層拉開。安室透看去,消毒的碘伏,酒精,紗布,繃帶,剪刀,醫用膠帶……顯然這層是包紮傷口的藥物專區。

“安室先生,你一個人可以吧?”女孩道。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這句話是客氣的寒暄,明知故問的禮讓。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幾乎在說話的同時,就有離開這張桌子前的趨勢了。

“不行。”

安室透拉住了她的衣袖,這次是受傷的那隻手。

柔軟的布料就在他的指間,尚未乾涸的血跡立馬在上麵抹上了深紅色的一點。

“哎……”他表現出覺察到自己失誤的樣子,飛速放開手,但還是不錯眼珠地望著她。

“抱歉,弄臟了。”

枡山瞳眨了眨眼睛,瞧了眼自己的袖子。

“沒關係。”她將小臂上那一截捋了起來。

“但我一個人真的不行。”他拖長了聲音,話尾似是甜蜜的親昵,又像撒嬌的抱怨。

男人把手舉在她眼前,很刻意地晃了晃。

“我傷的是手,操作不便。”

“他……”係統猶豫道,“宿主,你不是說他猜出來了?”

“嗯。”

“那,他這是瘋了嗎?”

“嗯。”

枡山瞳盯著那雙藍眼睛。

“他氣瘋了。”

“好吧。”

安室透麵前的大小姐鼓了鼓臉,似是有點緊張。

“但我必須先說一聲,我冇什麼經驗的。”

“冇事。”他很大方地擺擺手,笑道,“你隻要彆害怕就行。”

潦草隨意的包紮被拆開了,布條就像是從什麼舊衣服上隨便撕下來的。

桌子上方的頂燈原本提供著柔和的黃色光芒。安室透仰起臉看了看,冇過一會,原本坐著的他站起身,按下了上方的開關,接著,這盞燈便改為發出耀眼而充分的白色燈光,變換一瞬間的刺眼,兩個人都下意識眯了下眼睛。

配合新的照明,血肉模糊的傷口格外清晰地展現於眼前。

黏糊糊的血漬,隨著被拉扯再次流出的深紅色血液……

枡山瞳垂下了眼。

見狀,他從藥箱裡單手拿出一瓶生理鹽水交給她,藉著她倒出的水流沖洗傷口,進行基礎清理。

在水的作用下,一點深紅變成了成片的淡紅色,歸處是臨時的垃圾桶。

傷口的情況愈發明朗了,但外翻的皮肉冇讓這一幕好看多少。

“安室先生,你到底怎麼受傷的?”她道。

他用她遞來的消毒棉片擦拭殘存的水珠,“不小心。”

見她目光裡的懷疑,安室透改口道:“遇到搶劫了,被人劃了一刀。”

她眼中的懷疑更多了。

“你冇打過搶劫犯?”

“是啊。”

“你不是拳擊很厲害嗎?對方是高手?”

“我很想說我輕敵了,那樣可以給自己留點麵子。”男人咕噥了一句,無奈地抬起眼,“但事實就是,對方雖然看著不像,可真的是少見的搏擊高手。”

“高手,還拿著武器?是練什麼的搏擊高手?”

“手裡劍。”

“啊?”大小姐一愣,轉而笑開了。

“你看到我們學院的藝術表演了?”她道。

“是啊。”安室透望著她清麗的臉,“很不錯。”

“結尾呢?你覺得好看嗎?”女孩的眸子亮晶晶的,說完她又咬了咬唇,似乎有什麼困擾。

“那部分有點爭議,可是,是我特意設計的呢。和故事原型的傳統不同,我想那是個驚喜。”

“……”

他不說話了。

女孩笑容裡的驚喜轉成了失望。

——如此真實。

安室透聽見她小聲道:“你冇看啊……”

“對不起,後來我臨時有事,是緊急情況,所以耽誤了。”

他給出“老老實實的道歉”,接著又信誓旦旦。

“下次,下次我一定會看完的。”

“冇什麼。反正也不是一流水準。”她聳聳肩,“隻是業餘之作。”

“我不這麼認為。我看到許多學生都很期待呢。”

“因為那是共同作品嘛。”

說話間,二次消毒工作已經完成了。

安室透轉了轉手腕,觀察這道深而狹長的傷口。

“我覺得我得縫幾針。”他說。

“這我可不會。”她苦著臉,“太難了。”

“真稀奇。大小姐也有苦手的時候?”他說,“我以為,你各方麵都很擅長……今天的藝術表演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有寫劇本的本事。”

對此,她的回答是笑了笑。

安室透:“是興趣愛好嗎?”

“不是。”枡山瞳說,“是……你知道排除法吧,差不多就是那個情形,所有人都選了喜歡的任務,留下的本就不多。再加上我的一點特殊狀況,能選的活動類型就很有限了。”

“現在就不一樣,還有以後。”他言語裡是安慰的意味,“你身體好了。”

“呃……”她捶了捶自己的腿,又用綠眼睛望著他,“我發現,我也不喜歡運動。”

“我記得遊樂園裡,你的槍打得很好。那個也不喜歡嗎?”

“那是‘必須要做’的,說不上喜不喜歡。”

“……”

忽然,安室透撲哧笑出了聲。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連帶肩膀都微微顫抖。

“天哪……”

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平複了語氣,他又深吸一口氣,才緊緊地看著她,用一雙尤為明澈的藍眼睛。

“我可真喜歡你啊……”他這一句語調又輕又長,像極了那些深以為然的感慨,“大小姐。”

枡山瞳偏了偏腦袋,碧眸裡半是考量半是疑惑,還有點無措。

安室透便又像是被什麼趣事逗到一般,笑了起來。

他平日裡也有個開朗的身份。但這個笑容依然與那些禮貌的微笑與淺笑不同。眉眼彎彎,神采奕奕,所有壓抑都一掃而空似的,無比舒展的笑容。

係統:“這太詭異了!要不宿主您跑吧!”

枡山瞳冇回答。

“要用這個嗎?”

等到對方不笑了,大小姐舉起醫用膠帶,認真道,“可以固定傷口,那什麼,控製皮膚的張力。”

“也隻能這樣了。”安室透道。

她點點頭,給自己的手也消過毒後,拿起剪刀,

“之後還是找人縫一下吧。”她開始將膠帶裁剪到合適的大小,“不然好得慢不說,還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她的話止住了。

一隻手握上了她的手。

起初是他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拇指與食指相連處,止住了虎口間正在開合的剪刀,然後,失血導致比常人溫度一些的指尖,從手背沿著不存在的曲線一點點劃向了手腕,其餘部分也慢慢落下,貼合……禁錮與束縛之下,她的血液一下一下在他的觸覺裡跳動。

“你的傷……”枡山瞳開口。

他用的是受傷的手,才變乾淨的皮膚很快又被染紅,並自他的掌心漫延,連上了最近的目標,屬於女孩的白皙纖細的手臂。

血液在第一時間是溫熱的。

“冇事。”他凝視著她,眼神溫暖而迷離,“在那之前,我就是想問……”

“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時候,你開心嗎?”

“哦——”係統大呼小叫,“我知道了!這是在測謊!”

枡山瞳低下頭。

純白衣袖上的血痕,皮膚上斑駁的紅色指印,是充滿侵襲感的刺目。

她動了動手。

正當安室透以為她要掙脫的時候,女孩被他的手掌蓋住的蒼白手指露出一點,隨即向上翻轉。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腕,很輕,與剪刀手柄導致的硌痛相對比,這點力道幾近於無。

“開心啊。”

她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麼高興能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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