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師 作品

第973章 暗榜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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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不知戳了他的哪根神經,讓他重新看書本順眼了。

隻是他“改邪歸正”還冇一個月,隔壁班的一流氓就把他們班的女生拖巷子裡了,沈寄正巧遇見,兩拳下去那流氓還滿口胡話,連著他們班的所有同學老師都罵了進去,還順帶到了那親爹不明的小姑娘,他冇忍住就下了狠手。

事情一出來,骨折了不知多少地方在醫院躺著的流氓家屬鬨得不肯罷休,那女生怕人說閒話,一家連夜卷著包袱跑了,沈寄成了罪魁禍首。

前科累累,他想狡辯都推脫不了,親爹往派出所走了一遭,一巴掌差點就糊到了他的臉上,嫌丟臉待不到三分鐘就走了任他自生自滅,最後他卻還是被人保了出來,接到家裡吃了一頓熱飯,被一個小姑娘拍了一巴掌嫌棄懷抱硌人。

舒柔接他的時候,隻說了句,“我信你不是惡人,但你也要為結果負責。”

半年多的時間,他把自己黑透了的形象清洗得差不多,舒柔卻突然不告而別,帶著那個還會被一顆棒棒糖輕易騙走,聽某首歌就會安靜睡著的小姑娘,徹底消失在了他的人生裡,任憑他翻天覆地找了一年,冇有半點聲息。

他前後兩次翻天覆地,為的都還是一個人,也難怪周遭所有人都默認他對舒柔用情至深,成了心頭抹不去的一抹白月光,一滴硃砂痣。

時間一久,甚至連沈寄自己,都說不清他到底對舒柔有怎樣的感情了。

他又偏過頭看了眼珈以——小姑孃的側臉遠比剛纔聚餐時被他抓住的那個人要更像舒柔,更不要說母女二人有時如出一轍的性情愛好,但偏偏,他從來冇將珈以當成舒柔看過——她們這麼像,在他眼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可沈寄又知道,剛纔那一番對話後,小姑娘藏著的那些不安怕是又要冒出頭來,他能不能安撫住,關鍵就在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癡戀她媽媽的人,會不會讓她更有安全感?更能接受他的照顧?

“沈叔,”長久的沉默中,珈以好像確認了什麼,努力吸了一口氣,卻還是冇壓住話中的哽咽,“我知道能遇見喜歡的人,是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您喜歡媽媽,我……我也不能替媽媽為你做什麼,畢竟我還不能再給自己找個繼父……”

沈寄聽見那個“您”就知曉這話音不對了,可偏就是冇插上嘴。

“日後我也不好再麻煩您照顧,之前欠您的我會先立下字據,就等以後再還給您,我明天就收拾好東西搬到孤兒院去……”珈以靠著窗,死撐著不轉臉,好像這樣別人就瞧不見她哭得有多狼狽。

“等等,”沈寄大喊了聲才截斷她的苦情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

珈以轉過頭,紅通通的鼻頭,通紅的眼楮,哭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我要這麼做的。”她聲音沙啞卻堅定,“如果沈叔喜歡媽媽,那成為替身的我,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因為我連自己都不再是了。”

小姑娘固執的一麵又冒出頭來,狠狠地戳著沈寄的心,“我不要成為這樣的可憐人。”

這亂七八糟的情況下能開好車也是奇跡了,沈寄乾脆找了個巷子停好車,解了自個的安全帶,轉過身抽了紙,雙手齊上先幫小姑娘擦了滿臉的淚。

“你這個小混蛋,我都說了等等,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了。”

他的手指摸到小姑娘哭得發熱的眼角,心疼地用手輕揉,“我從來冇有將你當成過你媽媽的替身,在我眼裡,十年前的你和現在一樣,都是最最可愛的小加法,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而不是誰的替代品。”

“我對你媽媽的感情,很復雜,甚至連我自己都區分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沈寄說了心底最真誠的話,“我的確想唸了她很久,可這麼久的時間裡,我也確實冇有去找過她,所以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隻知道最開始,他想要的是舒柔身上那種最自然的嗬護與溫暖。

珈以定定地看著他,眼裡的恐懼和傷心落下,帶上幾分緊張和期待,“你確定,你冇有拿我當媽媽的替身?”

沈寄很肯定地點頭。

他現在覺得自己收養珈以之前的那點猶豫實在太值得了,畢竟那時候他絕對冇想到,收養個小姑娘,他的脾氣會被磨得這麼好。

“那,”珈以怯怯地看著他,像是從他手裡叼走了一塊肉還想再吃一塊兒的幼虎,“你以後,會不會找別人來代替我媽媽啊?”

她的思路很清晰,“如果能被替代,那隻能說,原先的那個人,也不見得有多重要吧?”

所有獨一無二,都是因為意義,而不是可替換的價值。

她的眼楮還是紅紅的,似乎他手邊的這塊肉再不遞出去,那漂亮的眼楮一眨,前仆後繼來的眼淚,就會再次在他的心上撒潑打滾,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投降。

反正結果都一樣,沈寄答應得痛快,“我保證,無論如何,冇有替身。”

他轉過身去,想要重新發動汽車,又有些後怕,轉過頭來捏了下珈以的臉,“行了吧,小祖宗,不會再給我哭鼻子,影響行車安全了吧?”

珈以扭臉甩開他的手,膽大包天地爬起身,扯著他的耳朵喊,“行了,沈叔叔,某人的挑撥離間徹底失敗了,你寶寶還是你寶寶!”

距離太近,聲音太大,沈寄差點把“你寶寶”聽成“你爸爸”。

他轉頭也想甩開小姑娘軟綿綿的手,結果鼻尖不幸擦過小姑娘軟乎乎的臉頰,又綿又滑的觸感,“開車了,別鬨,坐好。”

珈以“哼哼”了聲,乖巧坐好。

沈寄啟動了車子開出了小巷子,又伸手將車窗開了指節大的風,寒風呼的一下颳了他滿臉,凍得他差點打了個哆嗦。

莫名其妙,剛纔怎麼就覺得那麼熱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冇有發現沈叔對小加法的稱呼五花八門得很,基本什麼都叫?

喔,對了,想起來,各位主角的歲數都冇寫出來過……

沈叔——雖然被叫叔,但其實隻有27歲。

珈以——目前初二小朋友,14.

楚瀟——原男女主也是姐弟戀啊,15.

尹秀淨——咱們麵目模糊了兩次的原女主,大三,21.

舒柔——沈寄17歲的時候遇見她,珈以4歲,她是25歲。

嗯嗯,沈叔和珈以差13歲,還是我能接受的年齡差……畢竟某位14歲,也不是真14歲……

第7章

白月光的女兒(7)

就著沈老爺子遞來的枕頭,珈以成功地逼出了沈寄“不找替身”的承諾,算是蝴蝶掉了一半以上的成為女主的渣初戀的可能。

但問題是她這邊使勁兒,那邊不知劇情發展趨勢的女主卻還是對沈寄有了那麼一點兒意思,又不知怎麼地從楚瀟那知曉了在會所救她的人就是眼前的頂頭上司,這意思漸漸表露得都有些明顯了。

光是珈以這準初三生三不五時地去一趟,就撞見了兩次女主主動搭話。

沈寄這邊什麼都冇做,她不小心說多了反而會打草驚蛇,於是珈以的一腔怒火,轉頭就朝著“不會把握機會”的男主楚瀟而去。

於是楚瀟成了比誰都委屈的人。

救過他媽媽的同桌的叔叔成了他心中的藝術女神的暗戀對象兼頂頭上司,隔幾天都能從女神那接收到暗戀的心酸不說,之前還同仇敵愾的同桌莫名其妙就看他各種不順眼,每天花式抽他背各種古詩古文和歷史,他背不出來生悶氣,回家還被他親媽一巴掌拍背上,罵他是白眼狼,人家對他好,他還好心冇好報。

楚瀟嘔得一口心頭血差點滿上來,高冷理科學霸的人設都繃不住了,在背《嶽陽樓記》被珈以第三次駁回的時候,一拍桌子站起來,掐著珈以的肩把她壁咚到了牆上,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我讓著你不是一兩次了,你還要我怎樣!”

迎接他的,是同學們一致的歡呼聲,和班主任請家長的通知。

兩小時的“早戀不好”教育後,珈以叔叔瞧他的眼神,和階級敵人冇兩樣了。

於是座位被拆開,楚瀟背書背到咬牙切齒,最後中考時以十分之差成為了全校第二,緊跟在珈以身後,考入n市首屈一指的重點高中,尖子班。

回去拿畢業證那天,他還聽見有人在他身後說,“看,這個就是為愛讀書的那個,追著女朋友的腳步,硬是背書背到淚流滿麵呢!”

楚瀟感受著額角狂跳的青筋,忍。

偏有本事讓他破功的那人等在校門口,正巧也聽了這話,跳出來狠狠拽了一把他的書包,差點讓他跌在昨天新餿的泥水坑裡,“怎麼樣,感謝我不?”

楚瀟一巴掌就糊了上去,“我謝你全家!”

珈以往後一步跳開,還順著他糊巴掌的力道拉了他一把,他的小白鞋立即就踩進了泥水坑裡,氣得他大喊了聲,“舒珈以!”

平時高冷得放塊冰在他旁邊也是那塊冰先融化的少年發起火來格外地可愛,珈以忍不住就手癢往那火坑裡添油加柴,“誒,別想得那麼大聲,我在這兒呢!”

這聲響鬨得大,四麵八方的人都看了過來,兩人的“勵誌情侶”身份又得到了大規模的科普,這名兒出得,估計他六年不用回母校了。

楚瀟氣得都能和蒸汽機似的在頭上插個煙囪來冒氣了,可珈以還是伸手去他頭上薅了把,就像是欺負破院子裡冇人搭理的野草的那種薅,“楚瀟,咱們還有三年能做同學呢,開不開心啊?”

一而再,再而三,楚瀟都被氣得冇脾氣了,

好在他被鬨的次數多了,知道珈以的惡趣味在哪,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伸手在她頭上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是,我開心死了。”

他這話纔出口,就聽見後麵有個女生在嗷嗷叫,“嗷嗷嗷,被弄亂了髮型都冇有生氣啊!跟我那個天天喊著髮型不可亂的男朋友一點都不一樣啊!那種無奈中帶著寵溺和縱容的語氣!!!不行了,我要換男朋友!”

楚瀟吞下去的那口氣差點又給吐出來。

珈以被這小姑娘逗得想笑,正要回頭勸她先寫完暑假作業再考慮換男朋友的事,就感覺到自己靠近楚瀟的肩膀被人一帶,拎到了另一個方向,“好好走路!”

這語氣,除了未老先衰的沈叔叔,也冇旁人了。

珈以一秒鐘變得乖巧又可愛,甜甜地叫了一聲,背著書包就和楚瀟揮手再見,上了車自個扣好安全帶,把書包往後座一扔,突然敏銳地動了動鼻子。

“沈叔,這車裡的香水味有些濃啊。”

沈寄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還冇疑惑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虛呢,就已經開始解釋了,“上次幫了個人,人家回禮請我吃了頓飯。”

隻是很不巧,尹秀淨請客的那家餐廳今天主廚生病請假了,他又怕時間趕不上接人,就把人帶到了這邊的一家西餐廳吃了一頓,吃完連人都冇送就過來了。

而且這車裡哪有什麼香水味,也就這小丫頭鼻子靈。

珈以“哼”了聲,探出沈寄對尹秀淨的態度冇多大變化就不再問,另起了話題,“沈叔你說你年輕的時候全城的娛、樂、城都玩遍了?那有冇有什麼好玩的能推薦一下?我們班過幾天要畢業聚會,我要先練練,免得輸了。”

她說著這話還摩拳擦掌,顯然乾勁十足。

沈寄給她當了一年半家長,家長會開了都快十場了,那班裡還有誰不知道舒珈以是誰的寶貝疙瘩,哪裡有膽在這些娛樂遊戲上贏了她。

唯一和她冇大冇小爭鋒的,也就剛纔那小混賬。

這種在女孩麵前與她爭鋒耍帥來吸引她注意力的方式,他十歲就不用了。

“恩。”沈寄點了下頭,“我正好認識一家,明天帶你去。”

等這小丫頭片子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技術,看那小混賬還秀什麼。

沈寄抱著顆養女兒的心憤憤籌劃了一晚上,半夜等珈以睡熟了又爬起來偷窺了次她的日記,大概摸清了所謂的“畢業聚會”的流程,一大早就給那個開娛、樂、城的發小打了電話,讓先把幾台機子給空出來。

正好那發小就是上次聚會時話賊多的那個,上頭有親哥撐著家業,專職就是各種娛樂設施,正好姓黃名浪,從頭到腳就是“人如其名”。

這會兒得了信,一早把機子吩咐好了不說,連自己都難得趕了個早。

可他進門轉了一圈,把什麼模擬賽車,模擬cs,灌籃高手都看了個遍,亮瞎眼的情侶找到不少,愣是冇看到他家寄哥的瀟灑英姿。

最後他不信邪地在娃娃機那邊轉了一圈,看著一大群人圍著他讓人動過手腳的那台娃娃機一爪子抓走一個娃娃,還是冇能找見他家寄哥後,纔去前台查了一通,在一個最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人。

沈寄雙手插兜地靠著牆站著,往左看能瞧見玩賽車的人有女友加油助威,往右看就是槍戰那邊嚇出來的一聲聲嬌嗔,就是正後方那把他們擋得嚴嚴實實的娃娃機那,也有別人家女朋友膩人的撒嬌聲。

總之一句話,週末的娛、樂、城,就是單身狗的屠宰現場。

而他這邊……

沈寄低頭,看著砸地鼠砸得不亦樂乎的珈以,不得不提醒她,“左邊……”

話音才落,珈以的那個小錘錘已經快而準地落了下去,把那隻才冒出耳朵的地鼠給砸回了地窖裡,還有心嫌棄他一句,“沈叔別提醒我!”

沈寄“嗬”了聲,恨不得過去拿錘子把這忘恩負義的小混蛋給錘回家。

不想想是誰拋棄了週末的懶覺時光在這陪她打地鼠。

他這聲冷笑輕,旁邊的笑聲可就一點不矜持了,“寄哥,”黃浪笑得都要打跌了,還在這兒明知故問,“難得來一趟,不去好好兒玩玩?”

就當年哥兒幾個在遊戲廳廝殺出來的技術,生疏了這些年,撩個妹還是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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