禟福祿 作品

錆義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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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平鋪直沿地從門縫鑽進,富岡蔦子一襲白無垢與月色融為一體。

颯颯夜風將屋外的楓葉吹進房間,葉襯衣衫,彷彿取墨落筆滴赤染。

“姐姐……”

富岡義勇捧著手裡滿滿一罐的金平糖,因為拿得太久,微涼的玻璃有了身體的溫度。

“義勇乖,”蔦子將自己往日穿的褐色羽織罩在義勇身上,並將小小的人兒抱起,塞進了衣櫥後麵的藏金窖裡。

早年土匪猖獗,稍有資產的家庭都秘密在家裡修築了藏金窖,以防土匪洗劫一無所有。

蔦子溫柔地摸著義勇的臉頰,眼裡是化不開的不捨與寄托,“姐姐穿這一身好看嗎?”

“好看!”義勇點頭,真心實意地稱讚道。

“姐姐想要穿給義勇看看,”蔦子將羽織裹緊,明知這件白無垢明天將不再潔白,但她還是想給弟弟再留下些美好的回憶。

屋外嘈雜聲愈響,蔦子知道來不及了,“義勇乖乖待在這裡,等金平糖吃完,姐姐就會來找你,好嗎?”

“嗯!”義勇眉眼彎彎,對此深信不疑。

姐姐從來都冇有騙過他,他也要做個好孩子,不讓人操心。

蔦子鼻尖發酸,慢慢將石塊重新嵌回牆體,當最後一線光影收束消散,義勇完完全全陷入了黑暗。

無光、無聲、無人。

四周的空間似乎都在朝義勇小小的身軀傾覆而來,最初的糖入口甘甜,漸漸的,嗓口發齁。

甜味不再像甜味,夾雜著恐懼、寂寞和無助,轉化為令人作嘔的味道。

一顆、兩顆、三顆……五顆、十顆。

最後義勇成把地將金平糖塞進嘴裡,舌頭已經開始疼痛,胃酸泛上食道。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直到把最後一顆糖咬碎嚥下,義勇撫摸著石牆,因食甜過多的嗓子沙啞乾疼,“……姐姐?”

黑暗如出一轍不曾改變,似乎從一開始就冇有過光明。

……

“姐姐、姐姐……姐姐?”

夢魘中的義勇呼喚出聲,即使閉著眼睛,淚水依舊從眼角滑落。

錆兔就守在床邊,將義勇攬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撫著義勇的後背,“冇事了,已經冇事了,彆害怕。”

黑暗中似乎漏進一縷微光,耀眼卻不刺眼,帶著初曉的暖意,輕輕灑在義勇身上。

義勇微微清醒,剛一睜眼,眼中蓄的水光又砸下一滴。

銀紫色的眼瞳倒映著月亮,連神情都如出一轍的溫柔,眼前朦朧的臉龐似乎與姐姐的身影交疊。

在輕聲的安慰中,義勇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襟,頭緩緩地抵在了錆兔的胸膛上。

意識在半夢半醒中又逐漸下沉,義勇話語輕飄如風,“彆丟下我一個人。”

“我在,一直都在。”

清晨萬物甦醒,鳥鳴、蛙叫,聲音開始鼎沸。

義勇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側置的場景微微發呆。

錆兔將刀彆進腰帶,黃橙綠三色交織的龜甲紋羽織熨帖合身,祛災狐麵冇有佩戴在臉上,而是掛在腦袋側麵。

“還想睡到什麼時候,抓緊起來收拾!”清冷深沉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嚴厲苛刻。

“是!”義勇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乾脆利落地應了一聲。

義勇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當,拿起桌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匆匆往門外走去。

鱗瀧左近次早已等待在木屋門前,而錆兔則在更遠處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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