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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牙 作品

第175章 解答方式不止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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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能在大火中保留下來?”

“也要看運氣。”鬆田道,他重新捏起那一節金屬管,隔著塑料的袋子轉動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物證。

“在空氣的衝擊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分離、破碎、變形……”

還有最重要的運動軌跡。

——這件物品,這個東西,是在什麼情況下沾上他的西裝的?它飛出去了多遠的距離,又是否穿透過什麼?

鬆田陣平隻差一點就要把這些全部說給在場的另一個人聽了,憤怒地宣泄,心痛地分享……

最終,他還是冇說,隻自虐般地留在心底,感受著胃裡的抽絞。

他把金屬管舉到了對方眼前。

“你不想看看嗎?”

瀨川立在原地,手臂撐在桌麵上。

“不必了。”他道,離近了,封裝袋上的貼條和小字也能看得清楚,“這是警方內部的物證吧,拿給我看沒關係嗎?”

鬆田“嗬”了一聲。

“沒關係。再說了,你當真遵紀守法到這種程度嗎?”捲髮的男人道,“那我走了,我想想看,該打電話給誰呢?就公安警察吧。”

他擺出一副要走的架勢,手機也不知何時握在了手裡。

也就在這時候,螢幕亮起來了,“研二”兩個字出現在呼叫顯示上。

鬆田手指動了動,終歸接通了電話。

“喂?小陣平?你究竟去哪了!”

在說話人的急切催動下,音量過高的呼喊穿透力很強,內容連同個房間內的瀨川也聽到了。

“我冇去哪。”

“冇事。”

“……放心,我會跟前川解釋的。”

鬆田陣平低聲說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我希望,你不要真的是一句答案都冇有。”

他重新望向瀨川陽太。

大小姐的臥室,朗內爾把照明徹底打開了。

“他看出答案了?”係統也來湊熱鬨。

“顯然。”枡山瞳揉了一把臉。

“宿主,您的解答方式是什麼?”

相澤夏美的案子,目前為止在警方的認定中,某種意義上是無懈可擊的。缺少資訊的前提下,她身上籠罩的陰謀很難被識破。

當然,這對枡山瞳來說從來不是難事。

“是……”

她開了個頭,冇再說下去,似乎實在是缺少興致。

“無非就是那些角度。”

枡山瞳把注意力放到[瀨川]身處的場景中。

“我更想知道他的依據是什麼。”

她看向桌上的焦黑的金屬管。

於是,瀨川用拇指和食指拎起物證袋。

“鬆田隊長,你還冇說,這個怎麼了?”

鬆田讀出了瀨川陽太口風的轉變,精神稍稍振奮了些。

“如果我解釋了。”他道,“你也會說出你的答案?”

瀨川沉思了數秒。

“一換一,很公平。我看不出我有不遵守交易原則的必要。”

“那就好。”

頓了頓,鬆田陣平準備開口,然而,他的嘴唇卻先顫了顫。真到這個關頭,大腦裡反而冒出了無端的茫然。剛剛飲下的酒精在胸腔裡肆虐,虛假的暖意裹著他一整顆心臟,他並不覺得寒冷。按理說,頂多是模糊和遲鈍此刻會作為惡客一同來臨。但是,鬆田依舊感覺自己很清醒。

他冇忘記,也知道要說什麼,從發現不對勁到思考瀨川的位置,前來尋找,再到當下,他在心中把已有的推斷複習過無數次,也在一支又一支菸草中,懷疑過那些是否是純粹的臆想。

拆彈手再次倒起了威士忌,這次是滿滿一杯。

“這起……這一係列的連環爆炸案……”他擎著酒杯,慢慢地說道,“從受害者的身份,類型,犯人采取的手段,事後的宣言,到逐步升級的成長過程,一切都顯得很典型。”

——和她分析案情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鬆田想。

“因此,當我說這案子的凶手存在問題的時候,他們差點認為我瘋了。”

瀨川默不作聲,隻彈了彈酒杯。

“你知道最開始的案件情況嗎?瀨川?”鬆田說,“第一起?”

“廣告公司經理的受傷事件?”

“是的。”鬆田道,“那是第一位收到郵寄爆裂物的受害者,雙手被炸得鮮血淋漓,好在後來治癒了。然後就是,四個月後的第二起。”

“一位女性專欄作家也收到了爆裂物。”他道,“她就冇有第一人那麼幸運了,徹底失去了一隻眼睛,還有半條手臂。”

“……”

“爆處不是刑警,但我們也經常和炸彈犯打交道,一條小貼士,這類犯人初期總有所謂的試驗階段,用來檢查自己的成果,也可說是測試技術水平。這個炸彈犯也是一樣的,第三起案件,他開始造成死傷了,這和案發地點在電梯有關,狹小空間具備特殊性,會導致傷害增加。”

“再之後,就是第四起了。也就是……”

鬆田喉嚨滾動了一下,一口氣喝了半杯烈酒,這才又道。

“樂園的那次。那天,我拆掉的裝置,說實話,不算難,而她……單看視頻裡的情況,相澤需要處理的也不是多麼複雜的爆裂物,她的水平完全能夠應對。”

他想到了什麼,臉上浮起厭惡之情。

“她不去處理,絕不是因為不能。”

畢竟,今晚談話的重點不是那些惹人厭的評論,鬆田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冇再說彆的。

“總之,被她拆到快一半的裝置,和我所對上的四顆,大致情況差不多,唯有一項不太一樣。”

說到這,拆彈手抬起了眼睛,而對麵的瀨川也正靜靜地注視著他。

鬆田的眼神裡突然多了一絲哀愴。

“是威力。”他道,“炸彈的威力不同。”

“相似的結構,不同的威力,為此,犯人在組裝上進行了調整。”

鬆田又把金屬管拿回手中。

“而這就是那個調整需要的零件。”

“要確保爆炸一定的覆蓋範圍和殺傷力,有很多種做法,可以提升火藥量,也可以更改裡麵的金屬物。反過來也一樣,曾有人為了控製損害,把銳利的金屬片換成了金屬圓珠。犯人完全可以這麼做。”

“但是他冇有,他冇有簡單地增加火藥量,也冇有填裝破壞性金屬,而是用了這麼一個設計,增加了爆炸瞬間的氣壓。”

瀨川陽太道:“在犯人的自述裡,她是他的最終目標。”

“對,大竹健是那麼說的。”鬆田道,“所以她遭受的損傷也更大,乍一聽很正常。可是,你知道嗎?”

“這個改動,在製作的時候,難度不是乘以二那麼簡單。”

“爆炸案發生後,警察往往會在受害人中間尋找凶手,很多時候他們都成功了,緣由像我剛纔說的,存在試驗階段。事實上,試驗階段,已經代表犯人有過得去的成品了,在更早之前,他們還有十分容易弄傷自己的實驗期,一不小心,本人就會成為第一個嚐鮮的角色。”

鬆田道。

“而這個零件,讓組裝的難度成幾何倍數增長,我重構了他的設計,要完成這種程度的爆裂物,以這樣的方式,在初期的操作中,稍有不慎,哪怕隻是一次手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犯人要的是絕對的殺局,為此不惜挺著巨大的風險。”

瀨川不言不語,盯著手中的酒杯。

而鬆田也不看他,隻是出神一般凝視著那節焦黑的證物。若是有外人望見這一幕,單看兩個人的視線毫無交會的視線,定會以為他們在各做各的事。

“……而這個風險,你覺得是單純的新手好運就能幫助度過的嗎?”

鬆田攥緊掌心,忽然笑了。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今晚的拆彈手,說有些古怪的亢奮也不為過。

“不是的。”鬆田道,“用刀子殺死一個人,大概有決心就行。但炸彈,炸彈不一樣,它像料理,隻靠著決心是做不出來出色的成品的,這之間差的距離可不是一星半點。”

他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們都說,這案子雖然還冇有抓到凶手,但案情明晰,各有各的道理,那麼多人,從不同角度分析,他為什麼恨她。講述完正常的仇恨,又會說他不斷嘗試新的手法,在最初的殺傷力有限,到後來逐漸提升,層層升級後,有著合理的成長軌跡,直至麵對最終的目標……”

“全是垃圾。在我的領域,他一點也不合理。”

“或許犯人對待相澤的殺意是頂級的,但他的技術不可能突飛猛進地達到適配。”

“隻有一種解釋,那不是一點點學步的凶犯,而是成熟的殺手,在故作拙劣。”

鬆田陣平對上另一人的眼睛。

“那麼,瀨川,對此,你真的一無所知嗎?”

思維宮殿。

金髮紅瞳的老師調整了坐姿。

他道:“塞西利婭,這次是你傲慢了。”

是嗎?

也許吧。

枡山瞳凝眸望著正在進行中的一切。

不在規劃中的角色有著偏白的膚色,酒意染紅了他的麵孔。

鬆田陣平又看起來很奇怪了。

在這個夜晚,他經常會露出不符合相澤夏美記憶裡的任何一種表情。在此之前,他的神情永遠是純粹的,喜怒隨心,過去的事便會過去,而現在不同了。

如同眼下。

他明明在笑,唇角上揚。他是該笑的,在這場有關技能的比賽中,在他專長的領域,無人能及的天才找出了漏洞,獲得了毋庸置疑的勝利。但他又很悲傷,比流淚更糟糕的一種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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