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案發
翌日一早,陸耀宗來到闕家,進了院子,看見邵茹娘正在院中洗衣,問道:“師孃早,師妹呢?”
“起了吧?
你叫一聲看看。”
邵茹娘答道。
陸耀宗跑到闕茹慧廂房窗前,輕叫到:“師妹,師妹,起床了冇?”
隻聽闕茹慧在屋內打了個哈欠,說道:“師兄,這麼早,乾嘛啊?”
“今日是墟市,去玩會不?”
陸耀宗說道。
闕茹慧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在床上猛地坐起:大聲喊道:“去啊,等我一會。”
“師哥,你去把十五哥也叫上,我洗漱換衣就好了。”
闕茹慧在屋內又喊道。
陸耀宗走到闕逸飛房前,還冇等他敲門,房門自己打開了,“師哥早,你和師妹去吧,我就不去了,街上那麼吵,我還是在家看書的好。”
闕逸飛站在門口對陸耀宗說。
“去吧,都成書呆子了,再說,你不去師妹肯定不高興。”
陸耀宗說。
“十五哥,你不去試試看,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在家讓你看不成書。”
闕茹慧從窗中伸出頭來,朝闕逸飛這邊大叫。
陸耀宗回頭看了看闕慧茹,再轉頭回來笑著看闕逸飛,闕逸飛一臉無奈,說道:“師哥,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陸耀宗走到院內石凳坐下等著,不一會兒,闕慧茹走了出來,見她竟著了一身男裝,綁了髮髻,身材雖嬌小些,卻顯得英姿颯爽。
“十五哥呢?”
闕茹慧問道。
話音剛落,闕逸飛也從房中走了出來,隻見他換了一件青絲布袍,繫了腰帶,手拿摺扇,甚是儒雅。
闕慧茹一笑,跑上前去,口中說道:“給我。”
一手搶了闕逸飛扇子,搖著扇子,“師哥,怎樣?”
笑吟吟的問陸耀宗。
“好一個翩翩俊美公子。”
陸耀宗笑著說。
“你們幾個吃了早飯再去吧?”
邵茹娘對三人喊道。
“娘,不吃了,有陸師哥在,餓不了咱們,走了。”
說罷便拉著陸耀宗、闕逸飛走出院子,朝市集走來。
當地的冠頭嶺集市自禁海令放開以後,熱鬨非凡,常有夷人來此趕市。
三人到了集市,隻見街市中人們絡繹不絕,熙熙攘攘,兩旁的店鋪林立,商販們攤位上堆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衣物、脂粉、首飾瓷器,應有儘有,吸引眾人駐足觀看。
商販們吆喝叫賣,聲音混雜在一起,一片喧囂。
街市上還有各種小吃攤位,炸酥餅、烤羊肉串、糖葫蘆等各種美食,街上滿是誘人香氣。
闕茹慧見眾人圍著一個攤位不斷髮出叫好的聲音,好奇心起,說道:“等我一會,我看看是啥。”
便擠了進去,原來是一箇中年男子正表演雜耍,看了一會便覺無味,又擠了出來。
隻見闕逸飛還站在原地,陸耀宗不知啥時己買好了幾個蔥油大餅,遞了上來,說道:“剛出爐的,香。”
闕慧茹聞到香氣,肚子咕咕作響,方覺餓了,大口咬下。
陸耀宗又轉身將餅遞給闕逸飛。
三人邊吃邊逛,走到一個脂粉攤前,闕茹慧拿起一塊粉餅看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扭頭一看,見一個捏麪人的攤位旁圍了一群人,一個婦人癱坐在地上,臉上涕淚縱橫,大聲叫道:“誰看見我的孩兒了,有誰看見了嗎?”
闕茹慧擠進人堆,眾人在七嘴八舌的談論,聽了個大概,原來是那婦人帶著一歲的小兒來到集市,想買個麪人逗小兒,便抱著小孩想擠進麪人攤位,卻不料身後有人一推,後頭看時,手中一輕,懷中小兒竟然不見了,婦人不見了孩兒,慌了神,忙在西周來回尋找,街市中到處是人,婦人哪裡知道是誰抱了孩子,一時間天旋地轉,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闕慧茹見那婦人哭成這樣,心中不忍,便走了出來。
旁人對那婦人說:“趕緊報官吧,哭有啥用。”
“唉,真掃興,我們也趕緊回去告訴爹爹吧。”
闕茹慧說道。
陸耀宗和闕逸飛也冇了興致,快步跟著闕茹慧返回。
回到闕家,三人在客廳見到闕天一,將在集市中所遇之事說出,闕天一天聽後默不作聲,心中隱感不安,忽聽問外一人叫到:“闕捕頭,出事了。”
一名捕快口中喊道,快步走進院裡。
“知道了。”
闕天一答道。
“你們三個都好好在家練功,冇事彆瞎跑。”
說罷便和那捕快回了衙門。
第二日,思明府那邊也報告說發生兩起盜嬰的案件,闕天一急忙趕到思明府,查了一日,也冇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第三日回到廉州,在衙門處理完公務回到家中,己是掌燈時分。
走到廳裡,見妻子邵茹娘正在縫補衣裳,邵茹娘抬頭看他,問到:“吃晚飯了冇?”
“在衙門裡用過了。”
闕天一答後往身旁椅中一坐,揉了揉太陽穴。
邵茹娘見狀站起身來,說道:“累了吧?
我去打水給你洗腳。”
“嗯。”
闕天一閉眼靠在椅子中,想起十五年前的盜嬰案和這幾天的嬰兒失蹤案極為相似,都是有武功底子的盜賊作案,手法乾淨利落,不留線索。
正尋思著,忽聽屋頂“喀”的一聲細響,闕天一頓時警覺起來,快步走到門外,縱身一躍,上了房頂,隻見屋頂西南處有一個黑影跳了下來,“誰?”
闕天一喊道,跟著跳下屋頂,見是一個黑衣蒙麪人,此刻正看著自己。
“你是誰?”
闕天一問,那黑衣人也不答話,抬手朝闕天一擲出一物,闕天一側身避開,東西掉在地上,闕天一低頭一看,是一個紙團,愣了一下,抬頭再看那黑衣人時,那黑衣人向後一縱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中,身形之快,闕天一自歎不如,隻是覺得這黑衣人眼神甚是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他俯身揀起紙團,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勿查此案,危險。”
字跡歪歪扭扭,似是故意用不常執筆之手寫上。
回到家,見邵茹娘正等著他,問道:“怎麼一下又出門了?
有什麼急事嗎?”
“哦,冇事。”
闕天一說完便草草洗漱回內堂躺下休息,翻來覆去,心中隻覺不安,心想:“這黑衣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我不查此案?
這個眼神,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心裡疑問重重,到了後半夜實在是困了,才淺淺睡去。
第二日醒來,匆匆用了早飯,便和邵茹娘說:“我去沙排島上一炷香。
兩三日便回。”
邵茹娘聽了一愣,怔怔的望著他,說道:“哦......快去快回啊。”
原來附近海上有座小島,名叫沙排島,島上有座“順心廟”,是島上居民所建,闕天一不愛去本地寺廟上香,覺得商化氣息太重,所以但凡心中有未決之事,便到這沙排小島廟裡燒香祈福。
“義父,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闕逸飛聽到闕天一和邵茹孃的對話,走上前來說道。
“你去乾嘛?
海上風浪太大。”
闕天一說。
“義父,我也想問問海神娘娘我的身世。”
闕逸飛喃喃說道。
闕天一一愣,心想:“這孩子這幾年為了這事心思重了不少,帶了他去,也好讓他心裡緩緩。”
便說:“好吧,你去備三日的換洗衣裳。”
邵茹娘抓住闕天一的手,口中囑咐道:“你們爺倆一路小心,快去快回,啊......”“嗨,冇事,幾日便回,放心了。”
闕天一說著見闕逸飛背了行囊走了出來,朝他招手說道:“快走吧,還要去買些乾糧。”
兩人到了集市,買了乾糧便往碼頭走去,剛走到碼頭,闕天一便見有一艘船停在碼頭,船身不大,分上下兩層,一個船伕正在解錨,他拉著闕逸飛快步走上前,問道:“這位大哥,你們是準備出海嗎?”
“是啊,馬上就出發了。”
那船伕答道。
“我們到沙排島,您看,方便送我我們一程嗎?”
闕天一說。
“喲,真不巧,我們這船給位爺包下了,急著趕路呢。”
船伕解著繩,口中說道。
“師傅,行個方便,沙排島也不遠。”
闕天一說著往船伕手上塞了些碎銀。
“嗯...那好吧,你們隨我到下層貨艙待著,可不許亂跑,到了沙排趕緊下了。”
船伕小聲對闕天一說。
“嗯嗯,有勞師傅了。”
闕天一趕緊答道。
船伕將二人領上了船,進了貨艙,再囑咐闕天一說:“記住了,可不能亂跑。
到了地趕緊下船。”
“知道知道。”
闕天一回答。
船伕轉身走出,關上了貨艙門,西周頓時暗下來。
闕天一藉著甲板上透進的光看了看周圍,都是些糧食、蔬菜,肉等日用之物,便拉著闕逸飛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角落坐下。
不久,船身輕微晃動起來,“義父,船是開了嗎?”
闕逸飛小聲問闕天一。
“嗯,開船羅。”
闕天一回答。
“我們啥時可以到?”
闕逸飛又問。
“順利的話兩三個時辰就能上岸了,咱們在這休息一下,彆擾了船上的人。”
闕天一說罷便閉目養神起來。
闕逸飛見狀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