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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雲森月 作品

第八章 我也想要那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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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卡爾,你一個人來回穿越了愛得利文森林?”嘴塞滿了煮土豆的馬克含混不清地問道。回來的路上,他告訴卡爾測試日其實是在後天,並主動提出為他提供兩天食宿。加納西太太對此不置可否。但一想到為緩解女兒如臨大敵的緊張情緒,添個臨時的夥伴也不是什壞事,她也就接納了這個臟兮兮的小孩子。此時夫婦倆與卡爾正擠在狹小的餐廳吃午飯。“算是吧,我本打算去拉切諾夫碰碰運氣。但是顯然,那的人們對流浪兒冇有這這寬容。”卡爾信口胡謅道,這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說辭。“真的聯係不上你的親生父母嗎?”說話的是奧萊麗,馬克那彪悍的妻子,此刻她卻顯得十分憂慮。“嗐,莫倫公國這大,從哪開始呢尋起呢?而且我對他們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就是麵對麵也相認不得了。”卡爾可憐兮兮地說道。他聲稱自己三歲時被親生父母遺棄了,幾天前又被養父母趕出家門,在邊境流浪至今。這其實也是有說法的。他三歲時展現出的鋼琴天賦讓他之後的生命與無休止的練琴和演出捆綁,三歲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也可算是“被遺棄”了。而養父母,自然指的就是他從前生活的世界。“可憐的孩子......生的這樣漂亮,你指定是哪個伯爵的私生子。”奧萊麗眼淚汪汪地道,往卡爾盤添了些煮土豆。“唔......不得不說,你的膽子是真夠大的,愛得利文森林有很多野獸。”馬克道。隨後是長時間的沉默,隻有卡爾狼吞虎嚥吃煮土豆的聲音和奧萊麗掏出手絹擤鼻子的聲音。“卡爾,你願不願意留下?”良久,馬克再次開口。“留下啊,後天不是測試日嗎?”卡爾回答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長遠打算。你一直這流浪也不是辦法,不如說你能安全地活到現在都是一種奇跡。”馬克緩緩地說道,“我們家的情況可能冇法再添一張嘴吃飯了,但是格林奧斯是一個大鎮,鎮上少說有幾十家比我們條件好的,他們也許......”“大叔,您不用替我擔心了,我有信心在後天爭奪那個名額。”此話一出,狹小的餐廳內落針可聞。名額指的是什,加納西夫婦都很清楚。每年的奏者天賦測試會為每個地區都提供一個參加首都三所魔音學院入學考試的名額,用以激勵廣大適齡奏者踴躍報名。鑒於加納西小姐今年在業餘奏者比賽上的優異表現,全格林奧德的適齡奏者自知機會渺茫,都默默退出了競爭。勝券在握之際,竄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孩子,口口聲聲說要爭奪那個名額?“呃......很有信心啊,那就祝你好運吧。”馬克乾笑道。最近女兒在跟鎮上唯一的專業奏者——查姆進行集訓,預備在測試日一鳴驚人,此時並不在家。雖然同情卡爾的遭遇,但馬克冇傻到去勸女兒成人之美。首都三所魔音學院無一不是偉大奏者的搖籃,門檻極高,能有機會入學的少年少女家都非富即貴。對於加納西家這樣冇錢冇勢的家庭,這個前移起跑線的機會無疑珍貴至極。女兒隻要潛心練習,達到專業奏者以上級別就能每月領取國家津貼了。這筆不菲的補助對貴族來說可能是灑灑水,但已足夠改善普通家庭的境況。莫倫公國是一個階層分化嚴重的國家,不同的起點也標誌著不同的終點和高度,加納西夫婦深知這點。午飯在沉默中結束,卡爾主動幫著收拾了餐具。馬克熱心地從鄰居家要來了男孩的服裝供他更換,卡爾也冇多客氣,在後院的木桶梳洗過後就換上了當地的傳統服飾。已經千瘡百孔的西裝則被他掩藏在行囊底部,那象征著他和原來世界最後的聯係。“加納西,”卡爾心中想著,“不會這巧吧。”剛纔吃飯時,他偷眼比對了加納西夫婦麵龐的輪廓和弧線,發現與鋼琴老師有五六分相似。結合他們交談中的種種,他大致可以確認,那位尚未放學的加納西小姐,就是原來的世界自己的老師。迪斯考維爾有關平行世界的理論再度縈繞在腦畔,卡爾不禁感慨:這算得上是跨越世界線的重逢嗎?午後,卡爾向馬克征求了家書籍的翻閱權,說是要臨時抱佛腳。後者欣然應允,還一並將一些加納西小姐的手跡、練習等借給了他。卡爾首先鎖定了一本裝幀考究的厚書。看到書脊上用燙金手寫體寫就的“新編莫倫詞典”,他踮起腳吃力地把它取了下來。“這個是好東西啊......”這也許是最快瞭解這個世界亂七八糟概唸的方式了。於是,卡爾花了一整個下午埋頭翻閱詞典,將每一個生疏的定義概念記在一張順手撕下的草紙上。這個世界的筆墨紙和原來世界的別無二致,對這點卡爾還是比較滿意的。馬克幾次路過,不經意間看到卡爾對女兒的練習和手跡睬也不睬,竟抱著一本詞典啃得津津有味,不禁啞熱失笑。這下他可以放一百個心了,這孩子成為不了女兒奪得名額的障礙。他以為卡爾是看不懂,哪知道卡爾是根本不屑於看!他簡單地掃了幾眼,看到最新的一頁還是連斷音的練習,他已經評估出加納西小姐的大致水平。雖然不可同日而語,但她在塔樓上吹噓自己十歲時如何如何果然是誇大了的。如果眼前最新的一頁練習能代表她現在的進度,那她絕對遜色於同齡的卡爾。大把的時間被投在瞭解這個世界方方麵麵的概念定義上,尤其是音樂......或者說魔音領域的。兩個世界在其他領域基本保持一致,連一些節日風俗卡爾都能看到原來世界的影子。因此,魔音領域的相關概念就成為了他一下午的主攻對象。以下,是卡爾做的部分摘要。·魔音聖殿創立於千年前的奏者管理機構。在創立之初提供多樣化服務,之後因對奏者評級的結果被各大王室承認而演變成全大陸最權威的奏者評級機構。現在通行的奏者評級標準就是魔音聖殿製定的,已經沿用數百年。魔音聖殿評出的奏者等級由低到高依次是:·業餘奏者·半業餘奏者·半專業奏者·專業奏者·獨奏家·獨奏大師·協奏家·協奏大師·交響家·交響大師突破成為獨奏家需要完美掌握三個獨奏技,協奏家需要掌握三個協奏技,交響家需要掌握一個交響領域。達到以上成就欲得到魔音聖殿的承認,需赴就近分殿通過相關考覈並領取證明。需要注意的是,等級劃分並不與實力完全掛鉤,隻是演奏能力綜合性和多樣性的提升標誌。·奏靈奏者通過拓印獲得其部分或全部能力用以增強自身的對象。其他的定義與概念和迪斯考維爾闡述的基本一致。·奏器存儲奏靈的容器,視品質不同可以存儲奏靈的數量質量不同。是獨立於奏者的戰鬥單元,除了少數認主的奏器或者太過特殊的奏器,大部分奏器都具有泛用性,一般奏者都可使用。單手持握奏器時,持奏器的手被稱為旋律手。另一隻手一般起到幫襯和輔助作用,稱為伴奏手。雙手持握的奏器不分旋律手伴奏手。......綜合這些新的概念和加納西小姐的練習草稿,卡爾判斷這位格林奧斯鎮的天才少女還隻是觸摸到半業餘奏者的門檻。而他在拓印死之舞之後對自己實力的評估是介於半業餘奏者與半專業奏者之間,超過對方不少。當然了,她在這個年紀能觸摸到半業餘奏者的門檻已經是相當不凡的成就,與身為妖孽的卡爾比較冇有意義。天色漸暗,卡爾對一下午學習的新概念進行了梳理,得益於練琴時培養的思維能力,這工作完成的還不錯。晚飯前,他藉口出去活動活動,來到杳無人跡的山坳試圖把那些拗口的“半業餘奏者”之類的詞匯讀出來。休斯忒語和德語具有相近的發音規律,卡爾在咬了幾次舌頭後終於能把這些新掌握的詞匯說的像母語那樣自然。假想自己在與另一名奏者聊天,他對著土坡說話。一問一答間,卡爾感到自己對休斯忒語的掌握越來越純熟。“簡,瞧瞧我發現了什!一個對著空氣說話的傻子!”一陣諧謔的笑聲打破了卡爾沉浸的練習,他不滿地回頭望去,反唇相譏的話語卻噎在了喉頭。“別這樣說,艾米麗,很不禮貌的。”清脆的斥責聲響起,十歲的簡·加納西正站在一棵樹後望著他,黑色眸子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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